當天氣進入到秋冬轉換之際,氣溫一下熱一下冷,最常聽到一聲💥”碰”💥,磁磚因為熱脹冷縮不是翹起就是爆開,也就是俗稱的”彭共”。

昂睦在這邊提醒大家若發現磁磚有裂縫時,可先敲敲看磁磚表面,若只有一兩塊隆起破裂,進行修復即可,千萬不要這片地板或是牆壁爆光光才後悔莫及🤦‍♀️🤦

一般來說家中地磚隆有四大原因:
1、地磚縫隙尺寸處理不當,磚與磚之間的縫隙太小,就容易引發磁磚層的拱起現象。
2、裝潢的時候,師傅鋪貼磁磚若整平方式偷工減料,也會造成磁磚翹起現象。
3、另外就是在貼地板磁磚時,最初鋪設的水泥地面的品質較差,磁磚的水泥與原來的地面結合度不佳,地磚隆起的問題也是很常見。
4、當氣溫變化劇烈變化時,最容易導致磁磚爆裂,無論任何品牌或是材質的磁磚都會受到熱脹冷縮影響,遇到太大的溫差變化,爆裂的情況時有耳聞。

昂睦提醒各位,若磁磚爆裂面積沒有很大的話,要趕緊找施工團隊敲破切開,否則底下的空氣產生推擠效應,一些不夠牢固的磁磚就會一直被擠壓出來,到時磁磚就像跳舞一樣🤸‍♀🤸,一塊塊隆起,到時修補會非常不容易喔。

要怎麼處理磁磚彭共?

昂睦處理的方式通常有兩種,一種是打掉重鋪,另一種則是局部修復,說明如下:

(一)地板磁磚打掉重鋪

當家裡遇到大面積的磁磚爆裂、隆起,也就是整個地面結構已經被破壞,如果單單只要局部修復,全部重新鋪設雖然會比較花時間、費用高一些

但是打掉重鋪,才能確保每一個地方都可以獲得較好的施工水準,這是一個比較安全的作法。

如果選擇全部打掉重做,這麼浩大的工程建議昂睦多年來的經驗豐富,可視家庭需求與我們討論是要改用木紋地板或是一樣鋪設磁磚。

(二)局部修復磁磚

若發現家中磁磚只有輕微裂縫時,可先觀察地板表面,如果只有三到四塊隆起破裂,那麼趕緊進行局部修復即可,否則等到整片澎共,再請地板修繕來處理,那絕對非常劃不來。

昂睦所提供的磁磚修補技術有五大特點👍:

尤其灌注修補工法與傳統泥作工法最大不同在於灌注修補工法不需要敲除磁磚,另外除了方便針頭注射,必須切開磁磚的切割聲外,幾乎沒有噪音跟灰塵

通常只要一兩天時間就能完工,民眾不必搬家拆裝潢,施作費用也最經濟實惠

而且灌注工法最大特點就是不會有水泥,所以施工的時候,不會讓家裡灰塵滿天飛舞,不需要二次清潔

我們的施作案例

局部施工

地板重鋪

臺灣氣候溫差大,有時也有地震,磁磚膨脹爆裂問題時有耳聞,所以平時要觀察磁磚是否有隆起或輕微裂縫的現象,建議就要及早處理與補強

當您有遇到這樣的問題,歡迎加入我們的LINE或是臉書,拍照給昂睦專業施工團隊,讓我們搞定您家中磁磚爆裂的問題喔💪

連絡電話:03-667-0518

公司地址:300新竹市東區東大路二段8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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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磚使用的時間久了,經常會出現各種問題,那麼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是什麼呢? 苗栗貼牆壁瓷磚收費

一、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是什麼呢

1、自爆,地磚鋪設的時間久了也會出現自曝,因為室內溫度變化導致瓷磚受到牆體的壓力,時間久了就會自爆。 新竹磁磚工程翻修費用

2、熱脹冷縮,這種情況經常發生在夏季,不同材料的伸縮係數不一樣,牆體的主要材料為鋼筋混凝土,與它比起來瓷磚的伸縮性數要小很多,那麼當溫度變化時,瓷磚幾乎沒有變化,即溫度下降時牆體就會收縮,而瓷磚收縮的很慢,這就會使瓷磚被牆體擠爆。

3、粘合劑品質差,一般鋪貼瓷磚都會拿水泥砂漿為粘貼劑,將水泥與砂漿依照1比1的比例配比,假如配比不恰當,則無法達到需要的粘度,苗栗貼地板磁磚修繕推薦此外砂子的含土量太高或品質不達標,也會導致粘貼不牢固,從而出現瓷磚空鼓、脫落的情況。

二、瓷磚鋪貼的注意點是什麼呢 苗栗磁磚膨拱翻修推薦

1、選購瓷磚時要確保外層包裝上面的各種標識齊全,像是型號、顏色、尺寸等等。

2、同一平面施工的瓷磚型號與尺寸必須統一,否則就會影響到整體的美觀。 新竹磁磚凸起破裂翻新費用

3、鋪貼瓷磚以前需確保牆面平整穩固,因此需對牆面做處理,像是找平、噴水、除雜等等。 桃園地磚空心隆起翻新推薦

4、鋪貼的時候必須做好各個步驟的檢查與複查,假如是大面積的施工領域,需將它分成幾個小湯圓來檢驗,正常是每50平米當做一個檢查單位。

苗栗牆壁瓷磚隆起工程小編總結:以上就是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從上述文章我們可以看出,導致它爆裂拱起的原因主要有三個具體是哪一種?

只要依據自家的實際情況來判斷。我們在處理這種問題時,需依據它的緣由來選擇恰當的方法,這樣才能夠在達到修理目的的同時避免很多麻煩,希望能夠幫到大家。 苗栗磁磚施工修繕推薦

馮驥才:高女人和她的矮丈夫  一  你家院里有棵小樹,樹干光溜溜,早瞧慣了,可是有一天它忽然變得七扭八彎,愈看愈別扭。但日子一久,你就看順眼了,仿佛它本來就應該是這樣子。如果某一天,它忽然重新變直,你又會覺得說不出多么不舒服。它單調、乏味、簡易,象根棍子!其實,它不過恢復最初的模樣,你何以又別扭起來?  這是習慣嗎?嘿,你可別小看了“習慣”!世界萬事萬物中,它無所不在。別看它不是必需恪守的法定規條,惹上它照舊叫你麻煩和倒霉。不過,你也別埋怨給它死死捆著,有時你也會不知不覺地遵從它的規范。比如說:你敢在上級面前喧賓奪主地大聲大氣說話嗎?你能在老者面前放肆地發表自己的主見嗎?在合影時,你能叫名人站在一旁,你卻大模大樣站在中間放開笑顏?不能,當然不能。甭說這些,你娶老婆,敢娶一個比你年長十歲,比你塊頭大,或者比你高一頭的嗎?你先別拿空話嗆火,眼前就有這么一對——二  她比他高十七厘米。  她身高一米七五,在女人們中間算做鶴立雞群了;她丈夫只有一米五八,上大學時綽號“武大郎”。他和她的耳垂兒一般齊,看上去卻好像差兩斗!  再說他倆的模樣:這女人長得又干、又瘦、又扁,臉盤象沒上漆的乒乓球拍兒。五官還算勉強看得過去,卻又小又平,好似淺浮雕;胸脯毫不隆起,腰板細長僵直,臀部癟下去,活象一塊硬挺挺的搓板。她的丈夫卻像一根短粗的橡皮輥兒;飽滿,軸實,發亮;身上的一切——小腿啦,嘴巴啦,鼻頭啦,手指肚兒啦,好象都是些溜圓而有彈性的小肉球。他的皮膚柔細光滑,有如質地優良的薄皮子。過剩的油脂就在這皮膚下閃出光亮,充分的血液就從這皮膚里透出鮮美微紅的血色。他的眼睛簡直象一對電壓充足的小燈泡。他妻子的眼睛可就象一對烏烏涂涂的玻璃球兒了。兩人在一起,沒有諧調,只有對比。可是他倆還好象拴在一起,整天形影不離。  有一次,他們鄰居一家吃團圓飯時,這家的老爺子酒喝多了,乘興把桌上的一個細長的空酒瓶和一罐矮礅礅的豬肉罐頭擺在一起,問全家人:“你們猜這象嘛?”他不等別人猜破就公布謎底,“就是樓下那高女人和她的短爺兒們!”  全家人轟然大笑,一直笑到飯后閑談時。  他倆究竟是怎么湊成一對的?  這早就是團結大樓幾十戶住家所關注的問題了。自從他倆結婚時搬進這大樓,樓里的老住戶無不拋以好奇莫解的目光。不過,有人愛把問號留在肚子里,有人忍不住要說出來罷了。多嘴多舌的人便議論紛紛。尤其是下雨天氣,他倆出門,總是那高女人打傘。如果有什么東西掉在地上,矮男人去拾便是最方便了。大樓里一些閑得沒事兒的婆娘們,看到這可笑的情景,就在一旁指指劃劃。難禁的笑聲,憋在喉嚨里咕咕作響。大人的無聊最能縱使孩子們的惡作劇。有些孩子一見到他倆就哄笑,叫喊著:“扁擔長,板登寬……”他倆聞如未聞,對孩子們的哄鬧從不發火,也不搭理。可能為此,也就與大樓里的人們一直保持著相當冷淡的關系。少數不愛管閑事的人,上下班碰到他們時,最多也只是點點頭,打一下招呼而已。這便使那些真正對他倆感興趣的人們,很難再多知道一些什么?比如,他倆的關系如何?為什么結合一起?誰將就誰?沒有正式答案,只有靠瞎猜了。  這是座舊式的公寓大樓,房間的間量很大,向陽而明亮,走道又寬又黑。樓外是個很大的院子,院門口有間小門房。門房里也住了一戶,戶主是個裁縫。裁縫為人老實;裁縫的老婆卻是個精力充裕、走家串戶、愛好說長道短的女人,最喜歡刺探別人家里的私事和隱私。這大樓里家家的夫妻關系、姑嫂糾紛、做事勤懶、工資多少,她都一清二楚。凡她沒弄清楚的事情,就要千方百計地打聽到;這種求知欲能使愚頑成才。她這方面的本領更是超乎常人,甭說察言觀色,能窺見人們藏在心里的念頭;單靠嗅覺,就能知道誰家常吃肉,由此推算出這家收入狀況。不知為什么,六十年代以來,處處居民住地,都有這樣一類人被吸收為“街道積極分子”。使得他們對別人的干涉欲望合法化,能力和興趣也得到發揮。看來,造物者真的不會荒廢每一個人才的。  盡管裁縫老婆能耐,她卻無法獲知這對天天從眼前走來走去的極不相稱的怪夫妻結合的緣由。這使她很苦惱。好象她的才干遇到了有力的挑戰。但她憑著經驗,苦苦琢磨,終于想出一條最能說服人的道理:夫妻倆中,必定一方有某種生理缺陷。否則誰也不會找一個比自己身高逆差一頭的對象。她的根據很可靠:這對夫妻結婚三年還沒有孩子呢!于是團結大樓的人都相信裁縫老婆這一聰明的判斷。  事實向來不給任何人留情面,它打敗了裁縫老婆!高女人懷孕了。人們的眼睛不斷地瞥向高女人漸漸凸出來的肚子。這肚子由于離地面較高而十分明顯。不管人們驚奇也好,置疑也好,困惑也好,高女人的孩子呱呱墮地了。每逢大太陽或下雨天氣,兩口子出門,高女抱著孩子,打傘的事就落到矮男人身上。人們看他邁著滾圓的小腿、半舉著傘兒、緊緊跟在后面滑稽的樣子,對他倆居然成為夫妻,居然這樣形影不離,好奇心仍然不減當初。各種聽起來有理的說法依舊都有,但從這對夫妻身上卻得不到印證。這些說法就象沒處著落的鳥兒,啪啪地滿天飛。裁縫老婆說:“這兩人準有見不得人的事。要不他們怎么不肯接近別人?身上有膿早晚得冒出來,走著瞧吧!”果然一天晚上,裁縫老婆聽見了高女人家里發出打碎東西的聲音。她趕忙以收大院掃地費為借口,去敲高女人家的門。她料定長久潛藏在這對夫妻間的隱患終于爆發了,她要親眼看見這對夫妻怎樣反目,捕捉到最生動的細節。門開了,高女人笑吟吟迎上來,矮丈夫在屋里也是笑容滿面,地上一只打得粉碎的碟子——裁縫老婆只看到這些。她匆匆收了掃地費出來后,半天也想不明白這夫妻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打碎碟子,沒有吵架,反而象什么開心事一般快活。怪事!  后來,裁縫老婆做了團結大院的街道居民代表。她在協助戶籍警察挨家查對戶口時,終于找到了多年來經常叫她費心的問題答案。一個確鑿可信、無法推翻的答案。原來這高女人和她的矮丈夫,都在化學工業研究所工作。矮男人是研究所總工程師,工次達一百八十元之多!高女人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化驗員,收入不足六十元,而且出生在一個辛苦而賺錢又少的郵遞員家庭。不然她怎么會嫁給一個比自己矮一頭的男人?為了地位,為了錢,為了過好日子,對!她立即把這珍貴情報,告訴給團結大樓里閑得難受的婆娘們。人們總是按照自己的思維方式去解釋世界,盡力反一切事物都和自己的理解力拉平。于是,裁縫老婆的話被大家確信無疑。多年來留在人們心里的謎,一下子被打開了。大家恍然大悟:原來這矮男人是個先天不足的富翁,高女人是個見錢眼開、命里有福的窮娘兒們。當人們談到這個模樣象匹大洋馬、卻偏偏命好的高女人時,語調中往往帶一股氣。尤其是裁縫老婆。  三  人命運的好壞不能看一時,可得走著瞧。  一九六六年,團結大樓就象縮小了的世界,災難降世,各有禍福,樓里的所有居民都到了“轉運”時機。生活處處都是巨變和急變。矮男人是總工程師,迎頭遭到橫禍,家被抄,家具被搬得一空,人挨過斗,關進牛棚。禍事并不因此了結,有人說他多年來,白天在研究所工作,晚上回家把研究成果偷偷寫成書,打算逃出國,投奔一個有錢的遠親。把國家科技情報獻給外國資本家——這個荒誕不經的說法居然有很多人信以為真。那時,世道狂亂,人人失去常態,寧肯無知,寧愿心狠,還有許多出奇的妄想,恨不得從身旁發現出希特勒。研究所的人們便死死纏住總工程師不放,嚇他、揍他、施加各種壓力,同時還逼迫高女人交出那部誰也沒見過的書稿,但沒效果。有人出主意,把他倆弄到團結大樓的院里開一次批斗大會;誰都怕在親友熟人面前丟丑,這也是一種壓力。當各種壓力都使過而無效時,這種做法,不妨試試,說不定能發生作用。  那天,團結大樓有史以來這樣熱鬧——  下午研究所就來了一群人,在當院兩棵樹中間用粗麻繩扯了一道橫標,寫著有那矮子的姓名,上邊打個叉;院內外貼滿口氣咄咄逼人的大小標語,并在院墻上用十八張紙公布了這矮子的“罪狀”。會議計劃在晚飯后召開,研究所還派來一位電工,在當院拉了電線,裝上四個五百燭光的大燈泡。此時的裁縫老婆已經由街道代表升任為治保主任,很有些權勢,志得意滿,人也胖多了。這天可把她忙得夠嗆,她帶領樓里幾個婆娘,忙里忙外,幫著刷標語,又給研究所的革命者們斟茶倒水,裝燈用電還是從她家拉出來的呢!真象她家辦喜事一樣!  晚飯后,大樓里的居民都給裁縫老婆召集到院里來了。四盞大燈亮起來,把大院照得象夜間球場一般雪亮。許許多多人影,好似放大了數十倍,投射在樓墻上。這人影都是肅然不動的,連孩子們也不敢隨便活動。裁縫老婆帶著一些人,左臂上也套上紅袖章,這袖章在當時是最威風的了。她們守在門口,不準外人進來。不一會兒,化工研究所一大群人,也帶袖章,押著高女人和她的矮丈夫,一路呼著口號,浩浩蕩蕩來了。矮男人胸前掛一塊牌子,高女人沒掛。他倆一直給押到臺前,并排低頭站好。裁縫老婆跑上來說:“這家伙太矮了,后邊的革命群眾瞧不見。我給他想點辦法!”說著,帶著一股沖動勁兒扭著肩上的兩塊肉,從家里抱來一個肥皂箱子,倒扣過來,叫矮男人站上去。這樣一來,他才與自己的老婆一般高,但此時此刻,很少有人對這對大難臨頭的夫妻不成比例的身高發生興趣了。  大會依照流行的格式召開。宣布開會,呼口號,隨后是進入了角色的批判者們慷慨激昂的發言,又是呼口號。壓力使足,開始要從高女人嘴里逼供了。于是,人們圍繞著那本“書稿”,唇槍舌劍地向高女人發動進攻。你問,我問,他問;尖聲叫,粗聲吼,啞聲喊;大聲喝,厲聲逼,緊聲追……高女人卻只是搖頭。真誠懇切地搖頭。但真誠最廉價;相信真誠就意味著否定這世界上的一切。  無論是脾氣暴躁的漢子們跳上去,揮動拳頭威脅她,還是一些頗有攻心計的人,想出幾句巧妙而帶圈套的話問她,都給她這懇切又斷然的搖頭拒絕了。這樣下去,批判會就會沒結果,沒成績,甚至無法收場。研究所的人有些為難,他們擔心這個會開得龍頭蛇尾;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裁縫老婆站在一旁聽了半天,愈聽愈沒勁。她大字不識,既對什么“書稿”毫無興趣,又覺得研究所這幫人說話不解氣。她忽然地跑到臺前,抬起戴紅袖章的左胳膊,指著高女人氣沖沖地問:  “你說,你為什么要嫁給他?”  這句話突如其來的問話使研究所的人一怔。不知道這位治保主任的問話與他們所關心的事有什么奇妙的聯系。  高女人也怔住了。她也不知道裁縫老婆為什么提出這個問題。這問題不是這個世界所關心的。她抬起幾個月來被折磨得如同一張皺巴巴枯葉的瘦臉,臉上滿是詫異神情。  “好啊!你不敢回答,我替你說吧!你是不是圖這家伙有錢,才嫁給他的?沒錢,誰要這么個矮子!”裁縫老婆大聲說。聲調中有幾分得意,似乎她才是最知道這高女人根底的。  高女人沒有點頭,也沒搖頭。她好象忽然明白了裁縫老婆的一切。眼里閃出一股傲岸、嘲諷、倔犟的光芒。  “好,好,你不服氣!這家伙現在完蛋了,看你還靠得上不!你心里是怎么回事,我知道!”裁縫老婆一拍胸脯,手一揮,還有幾個婆娘在旁邊助威,她真是得意到達極點。  研究所的人聽得稀里糊涂。這種弄不明白的事,就索性糊涂下去更好。別看這些婆娘們離題千里地胡來,反而使會場一下子熱鬧起來。沒有這種氣氛,批判會怎好收場?于是研究所的人也不阻攔,任使婆娘們上陣發威。只聽這些婆娘們叫著:  “他總共給你多少錢?他給你買過什么好東西?說!”  “你一月二百塊錢不嫌夠,還想出國,美的你!”  “鄧拓是不是他的后臺?”  “有一天你往北京打電話,給誰打的,是不是給‘三家村’打的?”  會開得成功與否,全看氣氛如何。研究所主持批判會的人,看準時機,趁會場熱鬧,帶領人們高聲呼喊了一連串口號,然后趕緊收場散會。跟著,研究所的人又在高女人家搜查一遍,撬開地板,撳掉墻皮,一無所獲,最后押著矮男人走了,只留下高女人。  高女人一直呆在屋里,入夜時竟然獨自出去了。她沒想到,大樓門房的裁縫家雖然閉了燈,裁縫老婆卻一直守在窗口盯著她的動靜。見她出去,就緊緊尾隨在后邊,出了院門,向西走了兩個路口,只見高女人穿過街在一家門前停住,輕輕敲幾下門板。裁縫老婆躲在街道面的電線桿后面,屏住氣,瞪大眼,好象等著捕捉出洞的兔兒。她要捉人,自己反而比要捉的人更緊張。  咔嚓一聲,那門開了。一位老婆婆送出個小孩。只聽那老婆婆說:  “完事了?”  沒聽見高女人說什么。  又是老婆婆的聲音:  “孩子吃飽了,已經睡了一覺。快回去吧!”  裁縫老婆忽然想起,這老婆婆家原是高女人的托兒戶,滿心的興致陡然消失。這時高女人轉過身,領著孩子往回走,一路無話,只有娘倆的腳聲。裁縫老婆躲在電線桿后面沒敢動,待她們走出一段距離,才獨自怏屆地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高女人領著孩子走出大樓時眼圈明顯地發紅,大樓里沒人敢和她說話,卻都看見了她紅腫的眼皮。特別是昨晚參加過批斗會的人們,心里微微有種異樣的、虧心似的感覺,扭過臉,躲開她的目光。  四  矮男人自批判會那天被押走后,一直沒放回來。此后據消失靈通的裁縫老婆說,矮男人又出了什么現行問題,進了監獄。高女人成了在押囚犯的老婆,落到了生活的最底層,自然不配住在團結大樓內那種寬敞的房間,被強迫和裁縫老婆家調換了住房。她搬到離樓十幾米遠孤零零的小屋去住。這倒也不錯,省得經常和樓里的住戶打頭碰面,互相不敢搭理,都挺尷尬。但整座樓的人們都能透過窗子,看見那孤單的小屋和她孤單單的身影。不知她把孩子送到哪里去了,只是偶爾才接回家住幾天。她默默過著寂寞又沉重的日子,三十多歲的人,從容貌看上去很難說她還年輕。裁縫老婆下了斷語:  “我看這娘兒們最多再等上一年。那矮子再不出來,她就得改嫁。要是我啊——現在就離婚改嫁,等那矮子干嘛,就是放出來,人不是人,錢也沒了!”  過了一年,矮男人還是沒放出來,高女人依舊不聲不響地生活,上班下班,走進走出,點著爐子,就提一個挺大的黃色的破草籃去買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此……但有一天,矮男人重新出現了。這是秋后時節,他穿得單薄,剃了短平頭,人大變了樣子,渾身好似小了一圈兒,皮膚也褪去了光澤和血色。他回來徑直奔樓里自家的門,卻被新戶主、老實巴交的裁縫送到門戶前。高女人蹲在門口劈木柴,一聽到他的招呼,刷地站起身,直怔怔看著他。兩年未見的夫妻,都給對方的明顯變化驚呆了。一個枯槁,一個憔悴;一個顯得更高,一個顯得更矮。兩人互相看了一忽兒,趕緊掉過頭去,高女人扭身跑進屋去,半天沒出來;他便蹲在地上拾起斧頭劈木柴,直把兩大筐木塊都劈成細木條。仿佛他倆再面對片刻就要爆發出什么強烈而受不了的事情來。此后,他倆又是形影不離地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回家,一切如舊。樓里的人們從他倆身上找不出任何異樣,興趣也就漸漸減少。無論有沒有他倆,都與別人無關。  天早上,高女人出了什么事。只見矮男人驚慌失措從家里跑出去。不會兒,來了一輛救護車把高女人拉走。一連好些天,那門房總是沒人,夜間也黑著燈。二十多天后,矮男人和一個陌生人抬一副擔架回來,高女人躺在擔架上,走進小門房。從此高女人便沒有出屋。矮男人照例上班,傍晚回來總是急急忙忙生小爐子,就提著草籃去買菜。這草籃就是一兩年前高女人天天使用的那個。如今提在他手里便顯得太大,底兒快蹭地了。  轉年天氣回暖時,高女人出屋了。她久久沒見陽光的臉,白得象刷一層粉那樣難看。剛剛立起的身子左倒右歪。她右手拄一根竹棍,左胳膊彎在胸前,左腿僵直,邁步困難,一看即知,她的病是腦血栓。從這天起,矮男人每天清早和傍晚都攙扶著高女人在當院遛兩圈。他倆走得艱難緩慢。矮男人兩只手用力端著老婆打彎的胳膊。他太矮了,抬她的手臂時,必須向上聳起自己的雙肩,他很吃力,但他卻掬出笑容,為了給妻子以鼓勵。高女人抬不起左腳,他就用一根麻繩,套在高女人的左腳上,繩子的另一端拿在手里。高女人每要抬起左腳,他就使勁向上一提繩子。這情景奇異,可憐,又頗為壯觀,使團結大樓的人們看了,不由得受到感動。這些人再與他倆打頭碰面時,情不自禁地向他倆主動而友善的點頭了……五  高女人沒有更多的福氣,在矮小而摯愛的丈夫身邊久留。死神和生活一樣無情。生活打垮了她,死神拖走了她。現在只留下矮男人了。  偏偏在高女人離去后,幸運才重新來吻矮男人的腦門。他被落實了政策,抄走的東西發還給他了,扣掉的工資被發給他了。只剩下被裁縫老婆占去的房子還沒調換回來。團結大樓里又有人眼盯著他,等著瞧他生活中的新聞。據說研究所不少人都來幫助他續弦,他都謝絕了。裁縫老婆說:  “他想要什么樣的,我知道。你們瞧我的!”  裁縫老婆度過了她(www.lz13.cn)的極盛時代,如今變得謙和多了。權力從身上摘去,笑容就得掛在臉上。她懷里揣一張漂亮又年輕的女人照片,去到門房找矮男人。照片上這女人是她的親侄女。  她坐在矮男人家里,一邊四下打量屋里的家具物件,一邊向這矮小的闊佬提親。她笑容滿面,正說得來勁,忽然發現矮男人一聲不吭,臉色鐵青,在他背后掛著當年與高女人的結婚照片,裁縫老婆沒敢掏出侄女的照片,就自動告退了。  幾年過去了,至今矮男人還是單身寡居,只在周日,從外邊把孩子接回來,與他為伴。大樓里的人們看著他矮礅礅而孤寂的身影,想到他十多年來一樁樁事,漸漸好象悟到他堅持這種獨身生活的緣故……逢到下雨天氣,矮男人打傘去上班時,可能由于習慣,仍舊半舉著傘。這時,人們有種奇妙的感覺,覺得那傘下好象有長長一塊空間,空空的,世界上任什么東西也填補不上。  1982年2月16日天津   馮驥才作品_趙麗宏散文集 馮驥才:好嘴楊巴 馮驥才:秋天的音樂分頁:123

給自己點一盞燈  我們,總是會在黑暗中迷茫,不知所措的在黑暗中迷失方向。我們需要一盞燈。我們總是這樣說,這樣想。可是,這盞燈卻是難以覓得,然而就算覓得,也是時而明亮,時而昏暗,時而忽明忽滅。  我想為自己點亮一盞永不熄滅的燈火,在黑暗中不再迷茫。但我卻不知道這盞燈從何而來?它的燈芯,它的燈油是何做成的?我深思著,摸索著。  我想,我也許真的找到了一盞完整的燈。 我看著這盞燈,只見它青銅色的外殼堅韌無比,還雕刻著一行小楷字,“永不放棄”。我驚呼,這是我的座右銘,亦是我的精神支柱。又細細的大量著這盞燈,看到漆黑的空間中,它燃燒著燈油,發出“呲呲”的炸聲,響徹耳邊。凝視著燈油,我竟看到了老師的面容,父母的背景,朋友的微笑。我呆住了,突然回神,眼眸直直盯著燈芯。我看到了我自己的身影。恍惚間,我似乎明白了,一頭呆坐在地上,愣愣的不能回神。  我苦于尋找這盞燈,但卻遺忘了這盞燈的用途。當我找到這盞燈時,我是默默的欣賞著,把玩著。燈的用途便是燃燒釋放光明,而我卻是把它當做了一個工藝品。我想,世上絕癡絕愚者莫過于我了。 原來,在黑暗中讓我不在迷茫的那一盞燈,竟是我周圍所有人的支持與奉獻,是我自己的精神意志,是別人燃燒了自己,點亮了我的黑暗之處。  我曾經尋尋覓覓了多會的那盞燈,其實一直在我的內心中,不是嗎?只是我未曾發現它,點亮它,就算是我周圍的人斗默默支持著我,但是作為燈芯的我,如果是潮濕的,那盞燈也是不能點亮的。我曾想過,為什么那盞燈不能點亮,我固執的認為是燈油劣質,固執的認為是燈盞損壞,可未曾想過是作為燈芯的我沒有燃燒的資格。  當我終于明白那盞燈燃燒的必需條件后,我想去親手點亮它,燃燒自己。可是,我總是缺乏一種勇氣。(勵志文章 www.lz13.cn)我怕油盡燈枯時,我怕寥寥星火時,我怕痛苦燃燒時。沒有那盞燈,我只能在黑暗中摸索著道路,卻怎么也走不出它。我殺不死空氣,逃不了影子,出不了黑暗。  當夢醒了,心釋了,我終于悟出這盞燈。我苦笑著點亮這盞燈,看著它那星星之火,我不免有些感嘆發現得太晚,太晚,以至于燈油都已被空氣氧化消失了。但是同時,我也慶幸,它還可以點亮, 雖然只是星星之火,但我相信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默默的做那盞燈的燈芯,我默默的發出“呲呲”的炸聲,我默默的在黑暗中尋找光明之路,直到燈滅了,火熄了,黑暗也消失了。  給自己點一盞那屬于自己的燈,何其難,又是何其令人興奮的,適時便知此番此悟此感此想。分頁:123

唯一讓你覺得驕傲的,是你昂首挺胸用力走過的人生  文/王晉羽  看到新聞,說火車站噴煙拐賣婦女,真心把我嚇出一身冷汗。回想起兩年前剛來的情景,再也無法安眠。  其實還沒出發的時候,我就知道到廣州后要自己找地方住了。可是沒有想到,原來說好接站的人沒能來,所以一下車我就慌了神,真心不知道該往哪去。兩只大的行李箱,挪動起來都覺困難,何況還要搬走。這時幸好同車的一個老鄉告訴我,他熟悉的附近有家小旅館,價錢還公道,我想都沒想就和他一起拼車直奔那里。因為天馬上全黑,再不找好住處,我就真要露宿街頭。那次真走運,多虧遇上這位好心人,我才得以度過難關,暫時安頓了下來。  我清楚的記得,把東西搬到房間后,關上門,忍不住嚎嚎大哭。在這個陌生的城市,我一個人都不認識,甚至根本不知道第二天該何去何從。我打電話回家,告訴家里我已經到達廣州,家人一直以為同學已經幫我找好房子,以為我真的安頓好了。我不敢說真話,怕他們擔心。我只記得強烈的孤獨感和對未來茫然無知的恐懼感深深地圍繞著我,我一直沒法安靜下來,直到撥通了好友的電話,聽到她溫暖的聲音,我才沉沉睡去,那時已經是深夜二點了。  那就是我剛到廣州的第一晚,無助、恐懼和孤獨。但是第二天五點半我就起來洗漱好,出門找房子。那是我第一次來到這里,完全的人生地不熟,卻在這樣無人可靠的境地下,開始了獨自的找尋。我辦好公交卡,一個電話一個電話打出去,最后終于找到番禺去了。當時的情況,根本不知道那里好不好,適不適合暫時居住,我只知道,得盡快找到房子,才能安心出去找工作。  那天看完房,付好定金,再回到那個小旅館,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半,這期間,我緊張得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我不知道是怎樣一股力量支撐我承擔下來。那天在外面足足奔走了一整天,洗腳的時候,腳底居然滿是血泡,那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真正的血泡,就在自己腳底。可是我很滿足,那個夜晚睡得特別安心,因為我知道天亮就可以搬走,未來會有室友,會有工作,會有同事,再也不用自己面對自己說話了。搬離小旅館的時候,我請來那位老鄉,請他幫忙扛行李,后來我找到工作,專門回去請他吃了頓大餐,再后來我拿到獎金,又專門回去請了一次客,我永遠都忘不了他對我的幫助,直到現在,我心里依然很感謝他。  幾天后,我找到一份心儀的工作,算是真正安定下來了。雖然每天上下班路途遙遠,但是基本過得還算充實。我一直覺得,經歷了這次獨立,我才真正成熟起來。因為從此以后,無論我走到哪個陌生的城市,都不會再感到孤單害怕,我知道一切的困難都要自己去勇敢面對,也終將被克服。  這段往事,本來早已塵封,此刻回過頭去看,才發現原來不知不覺間,自己竟然咬牙走了這么久。  后記:  不管經歷過什么,追求過什么,人生在很多年以后,唯一讓你覺得真實和驕傲的,是你昂首挺胸用力走過的人生。  這句話后來被我清晰的抄寫在日記本的扉頁上。(來自佳人) 其實,我們唯一應該恐懼的就是恐懼本身 做自己才是唯一的出路 你唯一能把握的是,變成最好的自己分頁: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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